堯民歌。

宝好,我坏。

珠帘寨(京剧,师徒)

⭐️拍上了。


一.问樵(4)

“戏校禁止体罚,这可是你说的”,第一次交锋时他用来堵汤佑如的话被还给了他,他一时语塞,又被另一句话堵得更是无话可说,汤佑如笑称,“你让我打你我就打你,我怎么这么没架子。”

他先前还没有意识到汤佑如也有爱开玩笑的一面,可汤佑如再轻松的口吻都抵消不了他内心的愧疚,宋宸光又直勾勾盯着汤佑如,青年表演艺术家被盯得不耐烦了,拉了角落里琴师用的折叠椅坐下。

“宋小四,咱们来谈谈心。”

“请您不要那样叫我。”纵使愧疚,宋宸光还是与汤佑如顶了嘴,“我叫宋宸光,不是宋派第四代传人。”

汤佑如并不知道宋宸光改行是否有什么内情,直到去年宋卿卿凭《小放牛》在和平杯上展露头角,他才在吃瓜中听说了宋家老大不再学宋派的故事,见少年面色凝重,他只微叹了口气,正色看人,“既然你开口了,我们刚好算算总账。”

“因为穿错行头,你就愧疚成这个样子?那你台上穿错了呢?这戏是不是就不演了?”

这是追求完美的少年没有想过的事情,如果他自己在台上出现状况,那怕是...估计也离自己改行不远了吧。汤佑如语速极快,他在说教的时候似乎极喜欢问句,“那车祸了呢?掭头了呢?被倒好了呢?什么毛病,说一句还脱鞋了,台上能脱吗?你不还得硬着头皮演下去?顾团长没教过你吗?为了这么个破事垂头丧气一整天?”汤佑如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一脚站着的少年,因着踢到了腿骨,少年不禁吸了口冷气,身侧的手捏住了灯笼裤的冰丝布料。

“再说之前的事儿——”

“我知道,我保证我只有这么一次会告诉妈妈。”汤佑如听着少年口中的“妈妈”,颇为无奈,他还记得自己以前耍帅都只叫单字的“妈”,到这宋小四嘴里,就是叠字的“妈妈”,不由得感叹这宋小四似乎真是个孩子。

“你既然知道,我也不多说了,如果有下次我知道你借你家和你母亲的职务之便——”

宋宸光认真摇头,“我绝不会。”

汤佑如不喜说教,见目的达到,便起身去找家伙,练功房里别的没有,刀枪把子还是有的,他丝毫没有拿别人东西的愧疚之意,掂起了包羊皮的练功竹刀批子。

“撑把杆上去。”

宋宸光闻言照做,刀批子落在身上的感觉并不陌生,但却有些遥远了,自从改学老生,家里再没有人动过他一根指头。

汤佑如扬了腕子抡圆了地落下刀批子,厚重竹刀背砸上了少年的身后,他抿唇将惊呼咽下,这种起初铺下来钝痛,而后又炸开大面积灼烧的板子,并不比尖锐藤条好挨到哪里去。汤佑如似乎没有留一点情面,一板痛楚尚未消去,下一板就裹挟着早秋还燥热的疾风来临。宋宸光骨节发白,他使足了力气才让自己已经出汗的手不会从把杆上滑落。轻薄柔软的灯笼裤并不能阻挡多少疼痛,起初他顾及着面子,并不敢发出声音,强忍着咽下一声又一声或许已经升到嘎调的呻吟,只是后来他忍不住了,五年没有挨过这般捶楚,这劈头盖脸一顿打,又如何能一声不吭地全部承受。

“...打得好!”宋宸光不再拘着自己,只是他终究不敢求饶,只是用旧时科班挨打所定下的规矩借机释放,吐出胸中闷气。

“....打得好呃——”他似乎明白了,照着科班那打法,若真一声不吭挨着,岂不是要被打死。

“打得...”他这句还没有喊完,就已经失去了力气,后面的音发不出来,戛然而止般的截断了咬字,只剩下换气的声音。

汤佑如停手了,他以为汤佑如好歹会说些什么,却单听见一句命令。

“鞋穿上,再走一遍。”

宋宸光眼里满是抗拒,却也依了,他勉强直起身子,将手心水渍抹在裤子上,又用短袖领口拭去汗水,尽量平稳地走到了门口的鞋架边。

站着换厚底原本就非一件易事,更何况他刚刚还挨了打,更显得动作迟缓而不连贯,扶墙借力,才把两只厚底都穿上,重新走到了练功房地毯上,从上台开始走。

汤佑如手里还拿着那把刀批子,宋宸光以为照他那打法,刀批子都得报废,令人遗憾的是并没有。他从原板开始自表家门,念白尚未结束肩上就挨了那么一下,他望向汤佑如,汤佑如并不指出问题,“重来”。故而又是一遍。如此往复了不知道多少遍,宋宸光才顺利地过到了他学到的地方,与此同时他身上各处也被汤佑如敲打过了,肩膀手肘后背腰腿,几乎没有汤佑如挑不出毛病的地方。

直到这遍无事度过,汤佑如说可以了之后,宋宸光方松了口气,他才顾得上用余光去瞥练功房墙边上的窗户,太阳已经落山了。

“我就是这么个规矩,哪错打哪。”汤佑如将刀批子放回到把子堆里才又回来,宋宸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些。

“我在戏校的时候,体罚还不那么敏感,萧老师上课的木尺几乎成了我的专用,他说,这是汤佑如的朋友”,汤佑如把玩着手中的刀批,声音稍许有些低,似是在怀念过去,尔后他又转了音调。

“你也需要根宋宸光的朋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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