堯民歌。

宝好,我坏。

文昭关(51)

哪怕离京数年,程皓贤仍旧在意他当年无意听到的那句抱怨,师父不愿意师叔那么早收宋宸光,甚至说哪怕自己收徒,也是迫不得已,他本就是偷听,又听得这样的诛心之论,自然没有勇气问清楚,后续落选青研班,被阻止参加青年戏曲挑战赛,似乎都应证了陈松平那一句迫不得已,他本就不该给陈松平添太多麻烦的。

 

程皓贤问出的这句话,是陈松平怎么也想不到的,他紧了眉头,“你从哪里听来的。”

 

事已至此,程皓贤只有坦白这一条路,他不得不坦白实情:“有一次您和师叔谈话,师叔想收宋宸光的那次…”

 

陈松平早就忘了怎么还有这么一场谈话,这所谓谈话绝对够不上谈话的规格,说是聊天还差不多,他思考许久,才想起来似是有这么一回事儿,陈松平梳理前因后果时,程皓贤心早已从嗓子眼里跌出来数次,他被沉默笼罩着,惴惴不安,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。

 

陈松平理顺了情况,却是还没有说什么,朝着徒弟伸了手。程皓贤会了意,却是犯了难,只得起身从自己卧室里捧出一条皮带,“师父,只有…”他独居这么些年,又不在家里练功,便是一时竟找不到陈松平会觉得称手的家伙什儿,陈松平倒还是没开口,只起身抓了皮带,半分不留情地招呼了下去。

 

程皓贤从来没想过,有一天自己会在这里挨打,可身后接连传来的疼痛却是真的,陈松平翻转了腕子落够十下才开口,好像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,下了戏纠错的环节。

 

“为什么打你?”陈松平落下皮带之后,清淡问了这句话,若说简单些的回答,无非是冒犯了师父,只是这答案在陈松平这里定然行不通,程皓贤思量片刻,不得不抿唇道出让他难堪的事实。

 

“因为我…胡乱猜忌您。”

 

他以为这直白挑明的话语,会让陈松平勃然大怒,回应他的不过是像方才一样的十记皮带,力度甚至都没有太大的改变,一记一记将火辣在他身后铺陈开来,随后还是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,“为什么打你?”

 

他确实想不到理由了,费心装修通铺的大理石地面,哪怕在初夏也带着些潮寒冷气,他如今重心全在膝盖上,不过这几分钟的僵持,竟然让他觉得膝盖如针扎一般,他轻微调整了跪姿,却只能道出一句“请师父训示”。

 

像是无端在本就怒不可遏的陈松平脾气上又添了一把火,皮带再砸下来的时候,并非像方才一样只翻转腕子落下责打,竟像是调动了整个手臂的力气,抡圆了抽了下去,纵然有过防备,可当这一记当真砸到他身上时,他竟觉得身后有一阵的麻痹,待到砸在裤子上发出的沉闷声响彻底消失在屋内后,身后像是灵魂要被剥离的剧痛才传进他的感知里,若是去了遮蔽来看,许是能看见一条肿起一二寸高的印子。

 

他因为这样一记责打,险些眼前发雾,可陈松平手上动作不停,甚至不去计较他不得不找到支撑而跪伏在地上的动作,只专心致志落着皮带。

 

没有他想象中的怒喝,陈松平直到十数余记后才开了口,皮带被随手扔在离程皓贤只有半尺的地方,不过像是不准备再动手了,“当时为何不问清楚?”

 

他如何问清楚,怀疑和不自信的种子一旦埋了根,再怎样修剪也不过是去除那些惹眼明显的枝干,无瑕顾及的地下根蔓,早已长得盘根错节,这种种子耐干耐寒,越是受到冷遇,越容易扎了根,直到最后吞噬掉原有的小苗儿的养分,而后长得再茂盛,根子却是怀疑的。

 

程皓贤不可能不怕,他想他那时若是问出口,怕是日后陈松平连面子上的师徒关系都不愿意维系,便宁可将这件事藏在心里,就当根本没问过这种话。他难得抢了话,没有等陈松平开口,便抛下另外一个问题。

 

“或者您能告诉我,当年为什么没有选我去青研班吗?”程皓贤的神色中带上些哀伤,方挨过打,他出了薄汗,使得碎发贴在额前,整个人自是,狼狈不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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抓紧时间来在lof的最后几更!

小贤问出来了,看老陈怎么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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