堯民歌。

宝好,我坏。

长坂坡(41)

晏湘当天晚上梦里都是“撇子武生”四个字儿,像是一座又一座火山迎面而来,他飞脚过了那四座大山,用咕噜毛儿拉开距离,可一回头那山又再度追着他烤,“撇子武生”,一字一顿地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
 

他猛然惊醒,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头被自己压在了脑袋上,难怪在梦里被压得喘不过气来,晏湘摸了一把额头,一头的汗,身下的热源也提醒他睡前忘关了电热毯。他难得在三点这个不前不后的时间清醒,故作成熟地泡了一杯浓茶,决定先把眼前的事思考清楚,再用上午来补觉——明天是年前最后一天排练,他的八仙过海大闹天宫和青石山都在下午排练,倒也不害怕早上起不来。

 

晏湘突然有了主意,他明儿要请袭泽川帮忙定下剧目,看袭泽川给他定的什么剧目,再做日后打算…如果袭泽川说的还是不用张嘴的戏,那他一定要另作打算!

 

很遗憾,晏湘翻来覆去到第二天早上五点怎么说也该睡了的时候,也没想到怎么样另做打算。

 

他下午赶到排练厅时,上午的《龙凤呈祥》或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,一点还没排完,来排戏的演员只得在旁边压腿热身,袭泽川等得有些不耐烦,同样不耐烦的是场上拄着枪等文戏捣鼓过来的向藏锋,他今儿去赵云,满脸写着无聊,好赖陪着主公过了江接了,总算是排完了戏,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。

 

演员三三两两下班时,向藏锋突然蹿到了袭泽川身前,把手上一道不到一寸的划痕指给人看,“排戏的时候不小心被下手划伤了,好疼好疼。”

 

袭泽川眼皮都懒得抬,这划痕再不去医院怕就要好了,他对徒弟这绞尽脑汁吸引他注意力的行为实在无奈,也编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,“今年去哪儿过年?三十来练功吗?”

 

袭泽川雷打不动,年三十都在练功,向藏锋眼睛却突然亮了,除夕来练功,那也一定可以和袭泽川一起吃饺子,他一口答应下来,“来的。”

 

晏湘原看见袭泽川练功,要赶上去问他考核剧目的事儿,不料又被向藏锋抢了先,看来这剧目只能等排练完再问了。

 

由于他这过年期间要在台上值日,今天也同样在排练厅里值日,先排的当然是《青石山》,毕竟谁都不敢让袭泽川不耐烦这么久,晏湘演关平座下的小喽喽之一,不过倒也能领到一段把子,他排完戏看袭泽川要出大排,趁着休息间隙赶了出去,“老师!”

 

怕赶不上袭泽川的步子,晏湘大声叫了一声,惹得袭泽川驻足回头。

 

他又扭捏了起来,中气再度不足,“呃…我…啊…就是我,剧目还没有定下来。”

 

意料之中,袭泽川瞪了他一眼,他鼓起勇气,“您能给我定一出吗?”

 

袭泽川听到这话,似笑非笑,晏湘甚至怀疑他没有上心,因为剧目名儿当即就从袭泽川嘴里道了出来,“《恶虎村》,走边,还会吗?”

 

这是他和袭泽川学的第一段戏,也是他少有的和袭泽川学的戏,这戏至今还没上过台,袭泽川一句话,使得他对业务考核的紧张程度又上了一个级别,他咽了一口口水,认真点了点头,“会。”

 

而后他头脑里只有《恶虎村》,被拍了拍肩膀,一片空白,更别说问袭泽川为什么要选这段。

 

结束整日排练回家后,晏湘闷头大睡,第二日六点居然就醒了,他这才有了些逻辑,一些让他接受不了的逻辑:如果袭泽川看得起翻扑武生,那为什么要让自己选这段呢,可若是看不起,为什么不阻止他学这些戏。

 

很不幸,他直到想到年三十,也没有想明白。

 

绞尽脑汁绞到掉了几根头发的晏湘,决定先不白费劲,而是跟哥们儿一起好好过个除夕。

 

他看到向藏锋发来的定位时,刚干完杯喝完第一口啤酒,举着个鸡腿儿和玩的好的同事们吃除夕的午饭,向藏锋给他发的是袭泽川家的定位,看到熟悉的位置,晏湘头好痒,又要掉头发了。

 

“怎么这几天都没见你到团里练功?”

 

大过年的,谁还练功啊。晏湘腹诽着,却见向藏锋的微信打了视频来,“你在哪儿呢?”

 

他吓了一跳,蹦出客厅,“我在谢哥家里过年呢。”

 

“…过来,看到我给你发的定位了没,过来。”

 

而后向藏锋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吸引力,补了一句,“有饺子吃。”

 

晏湘不是很想去,便实话实说,耿直极了,“我刚喝了酒,开不了车。”

 

“坐地铁过来。”这次听筒那边是另外一个他更熟悉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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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太聪明的旋旋,希望你去真的能吃饺子且只吃饺子。

小朋友这次虽然没有明着冷战,但是也在躲人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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